这取决于作者的创作意图。在小说中,谁是作者竭力讴歌的正面人物?谁是他要抨击的背面人物?谁是陪衬?都是作者在构思作品时势先谋划好的。在《水浒传》这篇小说中,武松是作者施耐庵全力塑造的英雄抽象,是作品的灵魂。而李逵不过就是个陪衬人物罢了。
因而,写武松是用‘打’,突出武松是手无寸铁,且又喝醉了酒。那吊睛白额大虫是曾经吃了三二十条大汉的,是突出其凶猛无比。 作者运用白描手法,对武松的打虎经过层层精雕细琢,细到武松的话语举措神态气味呼之欲出:
一,从酒保口中的三碗不过岗,竭力劝止不让武松喝酒到武松非要喝,一连喝了18碗酒。二,武松不听酒保的劝止,非要上山,在山脚下看到树上贴有冈上有猛虎伤人警示,但不置信。三,再往上走看到县里官方发布的告示说冈上有大虫,须在半夜要几十人结伴过冈。这时才置信这山上果真有虎,想回去又怕酒保笑话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走。四,走到岗上,没有见到大虫,放下心来竟醉卧青石之上。作者层层渲染,步步深化,将读者带入那个特定的情境,恐惧的夜晚,不由读者不为武松捏一把汗。
而猛虎的呈现印证了其凶猛无比;一,虎未到先听到阴风骤起,武松不由打了个寒战,酒顿化作冷汗出了。二,一声长啸似半空打个霹雳。 面对猛虎,武松立显英雄本性。老虎一扑,一掀,一剪全被武松躲过,是说武松身手矫捷;老虎扑过去,武松后撤一步,其虎头正落在武松面前被他一把抓住顺势骑下身去,是说其眼疾手快;偷出一只手朝虎头打了五七十拳,老虎七窍流血而死是说其力气无比。在作者的浓彩重抹之下,打虎英雄武松活生生耸立在读者面前。
相比之下,写李逵则用‘杀’,他是手提一把扑刀,腰别一把腰刀。沂岭之上,其母口渴,他去取水,母亲被母虎吃了,他顺着血迹,钻进虎洞,先用扑刀杀了两个小虎,又用腰刀刺杀前进着入洞的母虎,再用扑刀杀死朝他扑来的雄虎。整个进程轻描淡写,廖廖数笔,作者写得无趣,读者看来就自然无味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逵杀四虎不如武松打一虎的缘由。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