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食物匮乏、住房简陋、体力透支,再加上日本人的虐待,绝大多数战俘都被疾病困扰。在冬季来临的时候,日本看守故意在点名的时候,让战俘在冰天雪地里站上几个小时。他们为这样折磨战俘感到心情舒畅。可是对缺少衣物的战俘来说,却是无比悲惨。很多人被冻出冻疮,甚至被冻出感冒。这两种结果都很恐怖,冻疮很难愈合,会因为恶劣的卫生环境引发溃疡;感冒更严重,因为日本人不提供任何医药,直接后果就是会变成肺炎。肺炎是寒冬腊月对于战俘来说的头号杀手。
由于集中营里没有麻药,动手术的时候只能忍。美军的马梅罗少校有一把医用钳子,大家都找他拔出病牙。每次动手前,马梅罗少校都会和患者说一句:“让我们一起祈祷吧,祈祷你的牙齿不要断掉!”
随时随地被毒打
美国战俘劳工的领袖列斯特·坦尼教授也在三池煤矿劳动。他在自己的回忆录《地狱的梦魇》(中文名《活着回家:巴丹死亡行军亲历记》,世界知识出版社)中对三池煤矿的监工对他的惩罚有详细的刻画。这些战俘在日本的工矿企业中冒着生命危险拼命工作,得不到温饱,却时刻面临着被“巴鲁苏”的危险。
坦尼在矿井工作,除了随时提防事故,还得时刻提防日本人的“巴苏鲁”(惩罚)。“如果他们食品短缺,如果美国人轰炸了一座日本城市,他们会打我们;他们有挫败感,想发泄怨气,也会随时暴打我们。只要他们突然勃然大怒变得像地狱里的魔鬼一样,我们就知道他们又打了大败仗。他们打得越厉害,我们就越能感觉到胜利的接近。”
这种随时随地的毒打,在1944年冬天以后变得司空见惯。美国军队不断逼近日本本土,日本食物短缺,日本人对美国战俘的痛恨也与日剧增。除了拳打脚踢,他们还用上了铁铲、铁镐以及铁链。坦尼在一个月内,被突然飞来的铁链击中3次。第1次,铁链击中了他的后背。第2和第3次,他在几分钟内连续两次被铁链击中。一个日本矿工飞掷过来的铁链结结实实击中他的胸部,把他撞出了20英尺远。随后另一个日本人飞掷出的铁链迎面击中他的脸部,剧痛袭来,以至于他都感觉不到胸部的疼痛了。
当休利特医生在战俘营为坦尼治疗,坦尼的左肩骨骼突然发出“咔”的声音,他的左肩胛骨破裂了。医生用一根吊带紧紧地将他的左臂吊在胸前。但日本人没有让坦尼休息,因为“一只手动不了,但你仍然可以用剩下的一只手臂铲煤”。
超强的劳动强度和恐怖的精神压迫,让坦尼组里的一个兄弟发了疯。日本人认为他在装疯,就把他拖到操场上,三四个日本兵用木棍、石头和枪托打他,一连打了两个小时。他们直到打累了才停手,那位兄弟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在操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