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末,在闽北的很多小山村,由于交通方便,还仍然保存着土葬,也就是棺材葬。我的家乡也是如此。
既然要抬棺材,所以也就有棺材杠这个东西,不晓得大家小时分有没有见过。如今一定是进博物馆了。
我们村就有一根,大约又4-5米长,30-40公分粗。是用一整根杉木去皮上漆,然后中间包铁皮做成的,至多得有一百多斤。在杠子的中间都打有两个直径10公分的洞,这是由于要穿过两根小杠子。然后抬棺的一边两个,一头四个。中间刚好八团体抬。一具棺材加上死者得有三百多斤再加上杠子最少得有小五百斤。没有八团体,恐怕很难,由于在我们那的风俗,棺材一抬起,就不能再着地,不断到墓穴,这两头不能停歇也不能换人。
我们村的棺材杠平常都平放在大队部的大厅里,说是大队部,其实也就是以前一个地主的老宅,三进的木制房子,出来是一个天井,天井不是井,是一个四方相似水池的积雨池,然后就是正厅,正两头的木板墙上以前并排挂着毛主席和华国锋的宣传画。正厅两边是四间房间,墙壁也全是木板的,这样的老宅光线都很阴暗。平常白昼出来,都会觉得浑身发凉。
大队平常早晨就住一个老头,60多岁,无儿无孙,也不爱说话。但对我们小孩很好,常常给我们糖吃,就是里面只包一层得那种硬糖,那时分一块钱可以买好多。我们都见他陈爷爷。
故事就发作在他身上。在我六岁刚开端记事那年,发作了一件事,那年冬天,陈爷爷起来小便,由于那时分乡村都习气用尿浇菜,都会在大门口的角落放一个很大的木桶,应该是叫尿桶,所以他要经过大厅,也就要经过平放地上那根棺材杠,就在他方便完转身回房间的那一刻,忽然听到,呜,呜,呜,的声响,不像风声,也不是猫狗叫声。
他寻着声响摸到棺材杠上,也许是上了年岁,阅历的事多了。也没觉得惧怕,当他的手摸到杠子一头的那两个小洞的时分。分明觉得一股股很冷的风直透手心,声响就是这小洞里传来的。这杠子放这也有几十年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多少还是有些恐惧。老陈一夜没睡,第二天把这事和村长一说。村长只是笑笑,说他老了,昏头了。
过了两天邻村的人来借棺材杠,说他们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和男人吵架,前几天夜晚喝乐果死了(一种剧毒农药),工夫一算,应该就是老陈听到杠子叫的那天早晨,从这次开端,当前的很多年里,只需左近几个共用这根杠子的村里要死人,当天早晨这杠子都会收回奇异的声响。又过了些年,老陈也过身了。村部早晨再也没住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