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元璋参与起义以来,他与文人交往了近半个世纪。他对待文人的态度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在他赢得天下之前,他倚重文人,他的优遇是人所共知的;独霸天下后,惨屠文人,文网秘籍与清代文字狱无异。
他产生这种矛盾的原因,源于他对夺取和巩固政权的努力。
01 朱元璋得天下之前重用文人的原因:夺取政权
治国是统治者的普遍规律,但朱元璋并没有两者兼顾。甚至在几千人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也不忘网罗学者,赞美军机。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从元朝的覆亡朱元璋看到了吏治的重要性,而要整顿吏治便非起用文人不可。
出身贫寒的朱元璋,在草蜢中崛起。他在军旅生涯中学会了阅读和写作。虽然他的诗不是没有艺术表现力和艺术风格的作品,但也有意味深长、清新灿烂的篇章。他曾经说过:
“我是一个农民,但是从来没有接受过老师的教导,但是我读书写字了,我放心了。”
这并不夸张。多读书让你明白。从历代兴亡中,他体会到了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即使在创业时期,也要注重文学的统治。元末之乱,他的身体见证了。在他看来,袁钢被免职是因为元顺帝的非人事任命和腐败的官员管理。
元初士人虽被重用,但在天下安定后转向鄙夷士人。朝廷大臣自然用蒙古来孝敬老人。有一段时间,他们去了“江淮省,无人不知文墨。”胸无大志,能晋升到他的省份,自然不会有什么成就。而这些弊病,在我到达元顺帝时,已经病入膏肓,不是药石可以治愈的。国家倾覆,就是弄巧成拙,怪不得别人。
朱元璋曾经说过,他必须在元氏县,而不是其他人。所以他虽然从军,但很注意吸引文人,谈住宿,叹:
“黄高以武起家,照顾儒家,见儒家乐,以致儒家无寿,但厚而俗。”
第二,从长期的统一战争中看到了文人的重要。
元末出现了刘福通、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明于震、陈友定等人的起义军。他们的实力和威望远超朱元璋的能力,但他们的兴盛也是突如其来的,他们的死亡也是一种病。究其原因,沉迷于武术,不注重文学和治疗,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陈友谅曾经是最厉害的一个,但是他手下没有一个书生。他只靠武力,所以坚持不了多久。被张士诚重用的黄、蔡、叶,虽被称为文人,但都是一群贼痞无赖。他们除了恶政,什么好事都做不了,结局自然不得而知。剩下的人就更自卑了,只能成为别人的鱼,而不能一统天下。
有鉴于此,朱元璋“初渡河时,见豪杰多骄,自吹自擂。皇帝克己,求贤士,敬客礼,听其言,日夜忘其倦。”只要有天赋,朱元璋就会立刻使用。朱元璋的突出之处在于他比别人更看重知识分子,能正确发挥他们的积极作用。
当然,文人投靠朱元璋也有深刻的社会原因。众所周知,文人不是一个独立的阶级,他们不能靠自己让世界变得安全。如果他们想显示自己的野心,就必须依附于某个封建皇帝。但当时的文人是被鄙视的,甚至说九士十乞丐,科举几次升废,文人没有实现治国理想的土壤。
读书人事业没了,只好另谋出路。环顾元末起义,只有朱元璋豁达大度,自然来找他想办法。
朱元璋对文人的重用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他尊重和尊重文人。朱元璋未得天下,就失去了下士的地位,打听长辈的风声,甚至以诗词歌赋奖励文人,深得文人的欢心。我给刘伯温写信时,态度很低,虔诚地写道:“不要向老伯温老师低头。”
许大到镇江时,特意拜访了当地学者秦。当朱文正、李文忠等。来到后,朱元璋亲自与他相迎,并经常向他们询问时政。朱元璋入浙,聘刘伯温、沈晔、张仪、宋濂,恭谦曰:“吾乃天下曲四之师。这些都是其他群体无法企及的。
其次,要知人善任。一个皇帝再厉害,没有一个有才华的助手也成不了大事。为了不重蹈元朝的覆辙,更新吏治很重要,而要更新吏治,必须从用人入手。朱元璋说。
“做人的方式就是因为材料而被任命.工具大的或者能力小的欠缺的,或者能力小的不足以成为大事的,用的人都在审视自己的耳朵。”
朱元璋对下属的才能了如指掌,可以因材施教。武将许、等,授,兵于外;常遇春勇猛善战,所以被当作先锋。对于文人来说,或命谋士荣机,或让其治理地方。如下,安徽当涂先用李希,后用徐苑;用湖北黄冈的陶安;王宗宪被夏宁月等利用。
此外,他还对人才提出了一些要求。1368年,当他即位时,他颁布了一项法令:
“天下刚定,连愿与诸儒讲明治道。有能帮助人民的,有仪式。”
之后,朱元璋让各地提高自己的才能。明初吏治相对明确的原因,显然与他重用文人有关。综上所述,朱元璋采纳文人的建议无非两点:一是控制军士,不乱杀掳掠,二是革除劣政,提倡便民。
02 朱元璋取得天下后屠戮文人的原因:巩固政权
朱元璋黄袍加身后,一反常态,反而屠戮文人。原来兔子死了,狗煮了,小鸟们都在低头躲着。这是
封建帝王惯用的伎俩,但残酷如朱元璋者,实在是并世无两。拿他的前期和后期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从1384年到1396年,即他死的前两年,前后达13年之久,死者不可胜纪。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蓝玉案,被杀者多达十二万人。除此之外,还有“洪武四年录天下官吏、十三年连坐胡党、十九年逮官吏积年为民害者、二十三年罪妄言者,大戮官民,不分臧否”等四次屠杀。正如赵翼所说:
“文人学士,一授官职,亦罕有善终者。”
那么,这一戏剧性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呢?不外乎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朝廷内部矛盾激化的结果。
在取得天下之前,朱元璋和部下同心同德,和睦共济,矛盾还不明显。到取得天下之后,这些文臣武将拜相的拜相,封侯的封侯,情况就有了变化。一方面是武将恃功骄纵,违法乱纪,如朱亮祖“所为多不法”、周德兴“营第宅逾制”、蓝玉“骄蹇自恣,多蓄庄奴、假子,乘势横暴”弄得民怨沸腾,倘不加以制止,万一激成民变,大明江山也就岌岌可危。
另一方面是文臣如李善长、胡惟庸等淮西系统官僚,窃弄权柄,独断专行。胡惟庸当丞相时,生杀罢黜,有的根本不向朱元璋请示。而朝廷内外的官员上书言事,必须自己先看过,对自己有害的则藏匿不闻。这又是朱元璋所不能容忍的。
鉴于元末纪纲废弛导致亡国的教训,为了巩固刚刚取得的政权,同时为把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朱元璋决定对这些文臣武将严厉镇压。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便不惜制造一系列的冤狱,凡是对明朝统治有危险性的文武官员,动辄赐死。而每一次制造冤狱,都有大批无辜的文人被卷进旋涡而丢掉性命。
第二,出于猜忌。
1352年朱元璋从军时,才25岁,到兴文字狱时,已是年近花甲的垂垂老翁了。“太祖春秋高,多猜忌”。他恐怕一旦撒手尘寰,辛苦挣得的江山会被别人篡夺而去,因此对任何人都存有戒心。
他本来答应的“凡仕元者,皆予录用”,似乎是胸无城府,但又晓谕徐达等密加防范:
“元省院官降者,今俱遣来,处我官属间,习而后用之。夫人藏其心,不可度也,吾虑或昼臣而夜盗。”
本来朱元璋曾下令广辟言路,甚至草野微贱,都可上书言事,洪武元年又下诏:
“日月之行,犹有薄蚀,联凡事岂必尽善,台臣久无谏诤,抑联不能受耶?”
似乎是虚怀若谷,但到了1390年,又因妄言罪而杀人。如亲侄朱文正,因“亲近儒生,胸怀怨望”而被鞭至死,亲甥李文忠也因左右多儒生,礼贤下士,被毒杀。号称吴中四杰的明初著名诗人高启、杨基、张羽、徐贲均死于非命。
如果说朱元璋在称帝之前,曾有过贤才济济的兴旺景象的话,那么,到了他晚年,已是一番万马齐喑的萧瑟景象了。
第三,出于为子孙万世基业铺平道路的考虑。
为了巩固朱氏天下,朱元璋可谓费尽了心机。他有子二十四人,洪武元年,封长子朱标为太子,其余诸子皆次授以王爵。美中不足的是,朱标仁柔,不似乃父刚烈,一旦君临天下,朱元璋手下的文臣武将,他未必驾驭得住,这是朱元璋日夜忧虑的。
因此,最好的办法,便是趁着自己在世之日,将文臣宿将一网打尽。一次,朱标规劝朱元璋诛杀过滥,但结果却是:
“帝默然。明日,以棘杖遗于地,命太子持,太子难之。帝日:汝弗能执与使,我雕琢以遗汝,岂不美哉!今所诛者皆天下之险人也,除以燕汝,福莫大焉。”
就这样,昨天帮助他打天下的文武大臣,今天却都成了“险人”,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了。因此,朱元璋每次制造冤狱,都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而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屠杀。
1396年,朱标又一病不起,其子朱允炆继立为皇储,而四子燕王朱棣,即后来的明成祖,早就虎视眈眈,凯觑帝位了。朱元璋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此,在他离世之前,仍念念燕王不可不虑。
为了防止朱棣勾结文臣武将篡权,便更加拼命屠戮功臣。但是,事情并不像朱元璋所设想的那样美妙,追到靖难兵起,朱允炆手下既缺乏运筹帷幄的谋士,也没有克敌制胜的武将,帝位终于被朱棣所攘夺,这个结局,是朱元璋始料所不及的。
朱元璋迫害文人,花样之离奇、手法之恶劣,实在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归纳起来,其手法大致有以下4种:
第一,大兴文字狱。
如前所述,朱元璋晚年疑心甚大,老怕被别人捉弄。本来,他当和尚、参加农民起义军,是一段光荣历史,但到当皇帝后,就讳莫如深了。对于臣下的奏章、诗文,都要细加详追,尔后深文周纳,陷人以罪。
比如“生”音近于“僧”、“则”音近于“贼”、“殊”为歹朱等都要忌讳了。如“遥瞻帝扉”读作“遥瞻帝非”、“天下有道”读作“天下有盗”如此等等。凡是犯了这些禁忌,一律杀头。
这些例子,都是人们所熟知的。即使没有诗文,也要以其它名目治罪。甚至看到一幅一个赤脚怀抱西瓜的妇人的图画,也要命军士屠杀居民,空其室焉。因为怀抱西瓜是隐喻淮西,而马皇后是淮西人,赤脚则是讥诮马皇后脚大。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这种防不胜防的文字狱,使得人人自危,连礼臣也不敢为文了,不得不请求朱元璋降下格式,惮便遵守。
第二,凡不愿和朱明王朝合作的文人,一律格杀勿论。
朱元璋曾下过一条法令:
“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寰中士大夫不为君用,是自外其教者,诛其身而没其家,不为之过。”
如洪武元年征文人秦裕伯,秦以病坚辞,朱元璋便手谕威胁,秦怕杀头,只好束装赴任。在他身边虽然集中了那么多文人,但并不认真使用,大臣如走马灯似地更迭。
他当了31年皇帝,仅户部、刑部二部尚书就更换了80多人,其它官吏更迭之勤,也就可想而知。朱元璋初起事时任人唯贤的原则,这时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三,无罪罪人。
朱元璋登位后,朝廷大臣天天在忧惧中过日子。甚至京官每天入朝时,必先与妻子诀别,等到晚上无事则相互庆贺及暮,以为又多活了一日。
武将在胡惟庸、蓝玉两狱后,已丧失殆尽。功高如徐达,也因赐熟鹅肉致死。文臣如李善长,因与胡惟庸为姻亲而赐死;宋镰因孙子宋慎为胡惟庸党而赐死,赖马皇后营救,被贬谪至茂州,却死于途中……
类似的例子尚有不少。袁凯、郭兴等人更是靠着装疯,才捡到一条性命。朱元璋所发明的廷杖,不知又有多少人血肉横飞,毙命杖下。
第四,设立“锦衣卫”机构
1382年,朱元璋设立了“锦衣卫”机构,进入这个机构的尽是凶顽不逞之徒。他让这些人作耳目去侦察大臣,文武大臣举手投足,都逃脱不了特务的监视。赵翼曾认为朱元璋此举是:
“虽不无矫枉过正,然以挽颓俗而立纪纲,固不可无此振作也。”
这个看法是不足取的。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是:修明法纪和滥杀无辜是两回事,二者不能混为一谈。在朱元璋所杀的人中,有些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更多的却是无罪被诛。如果认为不分青红皂白而一味屠杀,便能挽颓俗而立纪纲,那是十分荒唐的。
综上,朱元璋重用文人,固然值得称道,而他屠戮文人,又使得他成为历史上最刻薄寡恩的皇帝之一。不过,批判他屠戮文人,并不意味着他仅是一个暴君,从而抹杀他在历史上应有的地位。若就其一生来看,自然有许多功绩是不应该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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