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匹兹堡有一处恐怖鬼屋,这里地下室的深处,有一位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死神站在棺材旁,手持镰刀,告诉你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你和你的朋友中有一个人要被埋葬。忽然间你被扫进了垫着天鹅绒的棺材里,棺材板落了下来。然后你的朋友被拖走,不知所踪。你独自一人,无法逃脱,棺材里一片漆黑…
这不是一座普通的鬼屋,她是社会学家玛姬·科尔(Margee Kerr)的秘密实验室。科尔一直对研究恐惧背后的科学和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且借此成为了一名常驻恐怖鬼屋的社会学家。在这里,她可以观察经受恐惧的访客,采集数据。(由于已签署鬼屋的弃权书,游客实质上自愿成为了研究观察对象。)她还协助设计了一些令人恐惧的情景,比如这个死神体验来测试人们如何面对死亡,以及应对幽闭恐惧症。她说参与者会在一分钟后被从棺材里放出来,而这个时间非常关键:在里面呆到二十秒左右的时候,人们就会开始担心自己要被关上多久,并开始感到恐慌。
她的新书《尖叫:恐惧科学中的恐怖之旅》(Scream: Chilling Adventures in the Science of Fear)也记录了科尔类似的恐怖经历,这是她研究的一部分。书中提到,她曾经在多伦多高耸入云的加拿大国家电视塔的塔顶上行走,在日本的“自杀森林”里过了一夜(许多人曾在这里结束了生命),还在一间废弃监狱里的处罚室探险。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力理解人们在面对恐惧时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和为什么人们喜欢受到惊吓。随后,她在这些研究的启发下帮助设计了这间恐怖鬼屋的场景。
在费城的东方州立监狱“捉鬼”探索灵异现象的时候,科尔得知次声(不超过20Hz,无法被人识别的声波)能引发不安和毛骨悚然的感觉。有人认为,一些相信自己经历过超自然现象的人实际上可能只是受到了次声的影响。后来,科尔将次声加入到鬼屋的一个恐怖场景中,科尔说:“次声让人们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冷。对于我们来说,起鸡皮疙瘩可能也是这样,有理论认为这是一种遗留机制。对其他动物来说,竖起毛发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大一些;这其实没什么用,因为人的体毛太细小了。这个猜想还未得到证实,不过其中原理多半如此。”
尽管科尔承认她的职业没能阻止自己变得对恐惧免疫,但她确实有一些小诀窍让你避免受到过度惊吓。她说:“我发现在进入恐怖鬼屋或者坐过山车之前,很多人会说‘我才会不怕呢’。你也可以这么做,基本上就是通过预先让自己进入一种“我就假设自己会一直受到惊吓,所以它不会困扰我”的状态,来让自己对惊吓反应麻木。有些人能比别人更好地做到这点。”
最后科尔表示最让她感到恐惧的其实是人的大脑和身体很容易被操控。“了解大脑的工作机制,以及如何改变和操纵我们的感觉和体验,这其实让我有些害怕。这本质上是一种存在危机(existential crisis)。如果我们能控制我们的感觉,操纵我们的记忆,那么我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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