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简介: 1967年7月,“无产阶级革命派”在全中国“全面夺权”,掀起“大揭露、大批判、大斗争”高潮。革命领袖彭德怀被揪上批斗台,遭肆意凌辱。
彭德怀(1898年10月24日—1974年11月2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1955)。军事家。原名彭清宗,字怀归,号得华。彭德怀是德高望重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和政治家,是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杰出指导人之一;他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国防及建设事业,建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
在长达几十年的革命战争中,彭德怀不断是毛泽东最为倚重的战将。新中国成立之初,彭德怀临危授命,指挥抗美援朝作战,打败了现代化的联合国军,立下了赫赫战功。回国之后,他又主持军委日常工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现代化建设作出了杰出贡献。
1967年7月,“无产阶级革命派”在全中国“全面夺权”,掀起“大揭露、大批判、大斗争”高潮。《人民日报》号召“革命派”痛打“落水狗”。一代民族精髓、革命领袖人物被揪上批斗台,遭肆意凌辱。
从肉体到精神都备受摧残的彭德怀躺在牢房的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据北京卫戍区监护日志记载:
1971年8月8日
(彭德怀)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睡了没有两分钟,睁大眼睛考虑着,一会儿眼泪又涌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又哭起来。
1971年8月18日
上午听说提审(彭德怀)就流泪。
1972年11月22日
(彭德怀)躺床上哭了一小时。
当林彪坠毁于蒙古人民共和国温都尔汗之后,专案组于1972年1月8日向他宣布林彪反党事件,让其揭露交代林彪的问题时,彭德怀并没有由于林彪曾经对本人进行过迫害,就随便地进行“揭露”,而是冷静地说:“不要焦急。四五十年前的事,一下子想不起来,慢慢地回忆回忆。”
当专案组说他不老实,在包庇林彪时,他坦率地说:“脑子受了刺激,思想总感到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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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1967年7月,“无产阶级革命派”在全中国“全面夺权”,掀起“大揭露、大批判、大斗争”高潮。革命领袖彭德怀被揪上批斗台,遭肆意凌辱。
1972年6月9日,专案组再次逼彭德怀写林彪与高岗在东北时的材料,彭德怀说:“我当年没有在东北与他们共事,我不清楚。”
1972年6月11日,彭德怀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就说:“给我钢笔,我想起一点就写一点。高岗、林彪都是反革命。还有彭德怀。”
1972年8月23日专案组正式向彭德怀传达了中发[1971]57号有关“粉碎林彪反党集团”的文件。听后彭德怀说:“打电话给周总理,……我有意见……叫周恩来总理亲身参加这件审查。请打电话给周恩来总理、董(必武)副主席,叫他们来亲身审我,我不活了。”
当然,自从1959年庐山会议以后这许多年,彭德怀大都被囚禁,因而对于当时国内外复杂的斗争了解得也不够全面,对一些问题上的看法也不一定全对,也可能是错误的。但他身陷逆境,已是百罪莫赎死有余辜,对于曾经迫害过本人的人,却在此时敢于秉公直言,提出本人的看法,这也显示了他不计个人恩仇,直言极谏的性情。
这期间,彭德怀被关押在北京卫戍区里,每天承受批判和批斗。1973年春,八年的铁窗生活和无情折磨,彭德怀患了直肠癌。
至1974年6月,彭德怀已消瘦不堪,神志昏迷。“晚上不得天亮,白天不得天黑”,哨兵记载,他一遍遍说着这句话。他想和护士握手,护士不伸手;他要和战士握手,战士也没伸手,他说:“辞别了!”
图1967年彭德怀被反剪双手遭公开揪斗照片
1974年除夕,彭德怀躺在病床上。没有人来看他,他自言自语:“又过去了一年”,“这是最后一个年了!”他预见到1974年将是他生命的终点。
新年的《人民日报》送到他手中,他阅读着,除夕献辞又是“大批判”,又点了彭德怀的名。他把报纸一扔,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癌细胞迅速扩散到全身,进行了第二次化疗。彭德怀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了。专案组允许彭德怀的侄儿女在星期日来探视。彭梅魁、彭正祥、彭康白和彭钢在《泪水沾湿的回忆》一文中写道:“当我们去探望您时,您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坐起来,您躺在床上悲怆地喊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瘫了,本人不能料理本人了,可我的案子还没有搞清楚呀!’”彭德怀吩咐侄儿女们:“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埋在地下,上面种上果树,骨灰可作肥料。”他永远忘不了养育他的人民。
在医生的要求下,病房窗口上糊的报纸撕下来一半,彭德怀可以看到阳光了。经医生要求,准许他晒太阳,但必须在指定的时间,到指定的阳台,进出还要回避和其他病人见面。总之,要他与世隔绝。
图1967年彭德怀遭批斗场景,他被押下台时已脚步踉跄。
十四病室是301医院的高干病房。在这里住院的几个老将军发现5号这间被紧密封锁的病室里住的是彭老总,他们的心被激烈地震动了。彭老总就在这里!他怎么样了?能不能去看看他?有的人在他去阳台晒太阳时偷偷从楼下观望;曾跟随他参加平江起义的解放军上将李聚奎装作走错地方,闯进病室,看了他一眼,向他致以无言的慰劳和敬意。
1974年2月,彭德怀的右手指又开始剧痛,接着刀口疼,右肩疼,猛烈的疼痛折磨得他大汗淋漓,在床上翻腾。
被剧痛折磨到1974年6月,彭德怀已消瘦不堪,神志昏迷。“晚上不得天亮,白天不得天黑”,哨兵记载,他一遍遍说着这句话。他想和护士握手,护士不伸手;他要和战士握手,战士也没伸手,他说:“辞别了!”
他不再有任何拘谨,在病床上使尽全身的气力发出吼声:“我没有里通外国!”“把我写的那封信拿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攻击?”
8年了,他在一个特殊的战场上孤军战斗,坚持真理,坚持历史的本来面目,以大无畏的精神敢言、敢怒、敢骂,正气凛然,视死如归。他的鲜明个性,为中国现代史上的这幕政治悲剧留下浓厚的色彩,历史将永远回荡他最后的吼声。
1974年8月,彭德怀病势垂危,叶剑英元帅得知,指示人去看他,问他“有什么事要说”。
9月2日上午,专案组两个人进入彭德怀病室。彭德怀躺在病床上,挣扎着、困难地、断断续续地向来人说:
“……毛主席发展了马列主义。”
“……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一定能胜利。”
“我们国家建设,战略防御设备不完备,国防工业和科研跟不上需要,这是我最担忧的……”
“我本人犯有很多错误,但我不搞阴谋阴谋,在这一点上,我是洁白的。”
来人向叶剑英报告彭德怀的病情是:“左侧肢体偏瘫,右下肢浮肿,小便失禁,舌头发硬,说话不清。”
彭德怀持续高烧,中止进食,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一次清醒过来,要哨兵给他泡一壶湖南茶水,给他买一点西北的白兰瓜。他用力喝下了半壶家乡的茶水;西北的白兰瓜,他最后没能吃上。
9月16日以后,彭德怀得到了痛觉,进入深昏迷形态,顽强的生命在死亡线上抗争了两个多月。
1974年11月29日14时50分许,彭德怀的脸上突然出现一阵红晕,随之鼻口出血,呼吸中止。14时52分,心脏中止了跳动,他静静地躺在301医院十四病室五号病床上,再没有愤恨,没有呐喊。身旁没有亲人,没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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