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昇与妻子黄蕙婚后到逃离家庭前,生养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长女十分聪明可爱,但从小多病,身体较差;幼女尚在怀抱。这两个女儿,应该就是书中大姐和巧姐的生活原型。逃出杭州后,洪昇把妻子女儿先安排在武康县的田庄上生活,居住在一个只有百来户人口的小城里,本人到北京国子监去谋取功名,兼以笔耕营生。
此时,洪昇的妻子黄蕙和孩子们,完全得到了生活来源。黄蕙与婆家闹翻了,无人管她们娘仨生活,就连娘家黄家,那么富贵的当朝宰相家庭,也无人肯照顾这三个可怜的母女。全靠街坊邻居救济一些米和菜,勉强度命。
此时黄蕙母女生活之穷困就可想而知了。用洪昇的诗描绘,是“甑尘疑禁火,衣单似耐寒”,也就是说,常常一连几天揭不开锅,锅上落了一层尘土;到了寒冬没有棉衣穿,人们还以为这娘仨耐寒。对于两个年幼的女儿来说,这是多么凄惨的日子啊!
洪昇的长女似乎没有正式取名,我们姑称之为“大姐”吧。在饥寒交迫中长到了八岁,竟在冻饿交加中凄惨地夭亡了!孩子死时,洪昇正在北京卧病,听到这个音讯,犹如青天霹雳,洪昇悲痛得几乎疯了,在病床上提笔写下了《遥哭亡女》四首诗(见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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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昇在诗中,首先痛责本人无能,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让孩子从小尝尽了痛苦,有时孩子牵着本人的衣襟“索果”,本人都无法满足这点可怜的要求。这个孩子“从小偏聪慧”,“爱拈爷笔管,闲学母裁缝”,父母愁闷时,“消愁最喜侬”。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可爱的女儿了,将来回到南方,在你的小坟头上浇一杯酒诉说父亲的歉疚吧。
在这种极度悲伤的心境下,洪昇应该最痛恨谁?当然是这个孩子的“狠舅奸兄”!其时洪昇的岳父黄彦博已死,黄蕙的娘家弟兄坐视不管,洪昇内心怎么能原谅他们?回到南方后,洪昇几次在诗中运用“且著临邛犊鼻浑”的典故,去讽刺岳家。这个典故是指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结婚后,富有的岳家不肯照顾他们,他们就当垆卖酒,羞臊岳家。从这个典故中,不难看出洪昇对孩子的“狠舅奸兄”的心情。
洪昇的次女是洪之则。在父母的教育和熏染下,她成长为一名在当时小有名望的女诗人。她参加过蕉园诗社,是诗社中年龄最小、辈份最晚的成员,还出版过本人的诗集,整理过父亲的遗作,还参与过蕉园姐妹集体评点《牡丹亭》传奇,并为此写过跋文(见附录)。洪之则后来嫁给杭州郊区一个比较清贫的秀才,丈夫没有考取功名,又青年早死。洪之则早早做了未亡人,用文学生活打发未来的孤寂岁月,一生也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