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国君齐僖公的女儿文姜,年轻时便以才华著称于当世,所以被称为“文”,又因美貌而名列春秋四大美女之中。
但说起此女的生平,又让人为之叹息。
齐文姜与她的姐姐齐宣姜,在当时都是闻名天下的绝色美人。据传说齐宣姜嫁到卫国时,本来嫁的是卫国的世子,结果她的公公卫灵公见她之后就为之心旌摇荡,竟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以致精神恍惚像丢了魂似的,缍忍不住从儿子手里抢了过来,将齐宣姜据为己有。
齐文姜的美貌比姐姐尤有过之,因貌美而有才,许多贵族子弟都想得到她,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齐文姜特别欣赏郑国公子姬忽,郎有心,妹有意,于是齐、郑两国便为儿女缔结了秦晋之好。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不久后郑国的公子姬忽提出了退婚的要求,原来他虽然也是一国王子,自卑心理却很强,他推辞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配偶,但齐国是个大国,郑国是个小国,他们的公主不适合作我的配偶。”于是这一桩门当户对令人艳羡的美事也终于告吹。
这就是成语“齐大非偶”的出处。齐文姜对此感到非常突然,因为当时退婚被认为是莫大的耻辱,何况又是像齐国这样的大诸侯国国王的女儿,于是之后的文姜长久的心情抑郁,她的心思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姜诸儿看透了。
姜诸儿与文姜从小就在一起游玩,知道文姜病了,就时常来看望、安慰和照顾;妹妹的婚事遇到麻烦,做哥哥的也感同身受,时日久了,彼此也不顾忌男女有别,两人本来是兄妹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变成为儿女私情了,于是两人疯狂地相恋了。
齐僖公知道后大惊,他认为这事有伤风化,然而家丑不可外扬,他只好一面痛责儿子,严禁姜诸儿再与文姜接触;一面采取紧急措施,急急忙忙为文姜筹办亲事。
这时的邻国鲁桓公新立,正好派遣来公子翚说媒。齐僖公真是求之不得,当即欣然允诺。于是齐鲁商妥婚嫁事宜,选择吉期后亲自将女儿送往鲁国成亲,以了却了他的一块心病。
就在出嫁的前夕,姜诸儿与文姜虽然无法见面,却依旧以诗传情,表达了二人念念不忘的感情。
文姜成为鲁桓公的夫人后,倒也过得很惬意。但这样的一个事件又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在她嫁到鲁国第十五年的春夏之交,姜诸儿已经即位为齐侯三年了,他就是齐襄公。此时他决定向周王姬求婚,并按照周礼,邀请和周天子同姓的鲁国国君桓公来代为主持。文姜闻讯,便要求和丈夫一起去齐国,这本不合礼仪,但鲁桓公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答应了她的请求。
姜诸儿和齐文姜这对兄妹兼情人的重逢,两人都是心荡神摇。一番眉目传情之后,心领神会的齐襄公借口后宫的嫔妃们想与小姑见面,将文姜迎进了自己的后宫。这下诸儿和文姜终于得偿夙愿,遂在王宫里双宿双飞,缠绵在一起了。
鲁桓公知道此事后,大为恼火并斥责了文姜。不想这文姜转而向兄长齐襄公告状,齐襄公为和妹妹长相厮守竟起了杀心。他设宴款待鲁桓公,同时交待公子彭生在送鲁桓公回驿馆的路上将其杀死。可叹桓公本是年青有为的一国之君,现在不但被妻子背叛,还被奸夫杀害。
得知国君被杀消息的鲁国大臣悲痛无比,要求追查国君猝死的原因给一个交代。追查的结果当然不会牵涉到齐襄公,他说都是彭生干的。彭生被齐襄公出卖,不禁怒火中烧。既是将死之人了,当然没有什么顾忌,他就在大殿上当众喊冤,痛骂齐襄公与文姜乱伦,以至弑夫,现在又嫁祸他人。临刑之时,彭生发下誓言,死后定为厉鬼,向齐襄公追魂索命。
这事让姜氏兄妹淫乱的传言也开始沸沸扬扬。文姜的儿子鲁庄公吃不消各方非议,派遣臣工到齐国来,接母亲回鲁国去为父亲守寡。文姜拗不过公理,只得恋恋不舍地登上马车。但是,当车子行驶到齐鲁之间的禚地时,文姜不愿再向前行,她对鲁国的大臣说:“此地不齐不鲁,正是我的家呀。”
鲁庄公身为人子,只得默许了她的选择,在祝邱建了一座宫殿让母亲住在那里。没想到姜诸儿听说妹妹长住禚地,顿时心领神会,也在附近的阜盖了一座宫室,作为自己出猎的行宫。此后,姜诸儿频频“行猎”,目的地当然都是禚地了。这对奸夫淫妇便在禚地逍遥快活。
即位的鲁庄公默认了母亲和舅舅的暧昧关系,并且还亲自到禚地与齐襄公狩猎。齐国人为此专作民歌,讽刺鲁庄公虽然英俊有威仪,却不能端正家庭,反而和杀父仇人相善。
后来,鲁国的史臣写《春秋》,把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只好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了。倒是齐国的君子们反而深以为耻,便写下了一首《敝笱》的诗: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这首诗中的“笱”本义是指一种捕鱼工具,暗示文姜和桓公来齐国就好比自投罗网。“敝笱”象征没有贞节的女人,指的就是齐文姜,她大概就是历史上最早获得“破鞋”称号的第一人。
姜诸儿与齐文姜在齐鲁边境快活了五年,之后齐国发生了内乱,大夫连称及管至父勾结,更以立正夫人的承诺,与齐襄公侧妃连妃内外勾通,将出游归来的齐襄公杀死。
但此事另外还有一种传说,说齐襄公在那日出游归来的途中,看见当年被他杀之替罪的公子彭生化成一只野猪,立在出巡的车前,说齐襄公死期已到,他前来索命。齐襄公惊吓生疾,叛军当夜轻而易举就取了他的性命。
齐襄公一命呜呼,文姜自然不能再在禚地生活下去。于是她终于回到了鲁国。归国后,文姜专心帮助儿子鲁庄公料理家务,处理政事。
这时人们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荡妇淫娃,还是个出色的政治家,在处理政务方面,她有着敏锐的直觉与左右逢源的手段。
不久她就掌握了鲁国的政治权柄,并将从前的潺弱鲁国建设成经济军事都很有实力的国家,在诸侯国之间的战争中,鲁国一度屡屡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