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知堂已经年过花甲,政府还要判我十五年,以我老残之身,这样的改判形同无期,与死无甚相差,最高法院为何不讲道理……”他老泪纵横地说。
“政府对你宽大,你非但不感谢,还诬蔑最高法院不讲理,你简直是个疯子……”
“我还要提出上诉……”
即使他的声音再高,也敌不过押他重新回到监狱的囚车那刺耳的警笛声。
就在他改判的半个月后,他的日本太太羽太信子在胡适等人的帮助下,得以前来看望他。
“知堂,改判就是好兆头,15年就15年,我会耐心等待你出来的!”信子伏在周作人的肩上眼噙泪花对他说。“不,信子啊!我不争取早日出去,怎能和你再过上几年团圆的安稳日子呀……”他望着妻子从外面带来他喜爱的绍兴酒、北平风味小吃,一时早日出去的心情更加强烈。听了他的话,这位从1912年就随周作人由日本东京来到中国早已失去当年娇媚风韵的日本女子,一时百感交集,她垂着泪对他说:“知堂,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出来和我过上几天好日子,但现实是不可能的。胡适先生这次为你找到了老蒋才得以成功的,你所愿望的立刻出去是根本办不到的。听胡先生讲,凡属有名的汉奸都要处以死刑,即使与蒋关系密切的周佛海,最终也就落得个无期!而你却能努力到有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就再找别人疏通,反正我得尽早出去!”
信子望着生性固执的丈夫哭着说:“除了胡适,你让我再去找谁呢?你的那些朋友,见你成了汉奸早已躲得远远的了……”
“可不可以去找孙夫人,听说她与树人生前关系很好……”
“天呐,你怎么想得出来的!你可是通敌之罪呀,堂堂国母怎能帮你一个汉奸而在国人面前有损声誉!再说,我也不想以树人的名义去找他的朋友,我们家对他有愧呀!”
“唉,唉,如果不是当年你得罪树人,树人怎能弃我而去呢?现在他的朋友又怎能见我不救呢!……罢了,我也不怪你了,你也够苦的了!”他望着满脸泪水的信子,双手抱着头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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