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楚忠带了两个士兵,提着驳壳枪直奔识字岭。只见杨开慧匍匐在荒草地上,枯草上浸透了一大片血迹,血还在流,还有一丝气息。披肝沥胆的痛苦,她的嘴里已啃满了泥沙,两只手深深地抠进了泥土里,地上留下了两个大坑!但冷血的姚楚忠见此并没有半点怜悯,而是朝杨开慧举起了驳壳枪……
1957年,毛泽东满怀深情地书写了《蝶恋花·答李淑一》一词,称颂杨开慧烈士为“骄杨”,并向一位友人解释“骄杨”时说:“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其后,很多人误认为杨开慧牺牲时“丧其元”,即“掉脑袋”的意思。今年清明前夕,正在写作《毛泽东VS蒋介石: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书的老作家金振林,向记者披露了该书的一个章节
被捕入狱:何键并未对杨开慧用重刑
《晚晚报》采访员问杨开慧:你犯了法晓得么?杨开慧答:我没有犯法,是何键犯了法
1930年8月,围攻长沙的工农红军撤退后,湖南省“清乡”司令部司令何键卷土重来,在全省大肆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组织“铲共义勇队”和“清乡队”四处捕人,并悬赏1000大洋捉拿“毛泽东的妻子杨氏”。
是年10月24日这个晚上,化装成贩卖陶罐的小商人并在板仓一带盯梢的密探余连珊领着何键武术训练班教官、长沙县福临乡乡长范瑾熙等60多个清乡队员,冲进了长沙县板仓的杨宅,将杨开慧和8岁的毛岸英以及保姆陈玉英一并用当时农村流行的运输工具—鸡公车,一路吱吱呀呀地推向了长沙城的司禁湾陆军监狱署……这一天是毛岸英的8岁生日。
据杨开慧的同狱难友杨经武于1963年6月16日回忆,当时,司禁湾陆军监狱署拘禁的人很多,而且不分男女同囚一室,大家只好席地而坐。一天下晚将暮时,来了一个《晚晚报》的采访员大喊杨开慧的名字,“我心里一动,随声看去,看到杨开慧着一件浅蓝色竹布单长衫,穿一双青布鞋,面部表情镇静而严肃。”
采访员先是问了问杨开慧的一些基本情况,然后对她说:“你为何要做共产党?你犯了法晓得么?”杨开慧回道:“我没有犯法,是何键犯了法。”采访员又说,“现在你能悔过自新就无生命危险了。”杨开慧说:“我誓不屈服。关于政治,各有己是,我的生命早不计较,不成功便成仁。”采访员再问:“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杨开慧答:“我的话说完了。”
杨开慧入狱后,其七舅向定前派同济青布庄店员杨振湘护送杨开慧母亲向振熙去南京,与正在南京的杨开慧的胞兄杨开智一道找到杨开慧父亲杨昌济老友章士钊、蔡元培、谭延闿等教授、名流营救杨开慧,他们曾联名向国民党当局致函。南京政府屈于外界压力,致电何键,嘱其缓刑。
号称“杀人魔王”的何键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并未在狱中对杨开慧施以重刑。“过去,有很多书里都写到杨开慧在狱中如何受尽折磨。其实,真相并不完全是这样一回事。何键‘优待’杨开慧一是与章士钊等人的营救分不开,二是因为曾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的叛徒任卓宣向何键献策称:‘杨开慧如能自首,胜过千万人自首。’于是,审讯官提出,杨开慧只要宣布同毛泽东脱离关系即可自由。但杨开慧则毅然回答:‘死不足惜,惟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
自从《晚晚报》采访员与杨开慧那番对话后,杨开慧就已经意识到了死神的临近。当时毛、杨两家都无人在长沙,住在长沙的杨开慧的六舅妈严嘉就托住在离监狱不远的堂兄向澍霖,打听狱中动态,以便相机行事。她还带着女儿探监送物,传递消息。杨开慧对他们说:“屋里有块青布料子,给我做一套衣服,上路时穿的,年少时,家父有训戒:我杨家死了人,不作俗人之举!”
劝降不了杨开慧,外部压力又很大,何键等深知事久多变。他一方面把南京政府的电报压下,另一方面通过制造谣言,策划游行示威,并叫嚣说:“毛泽东的堂客不杀,别的政治犯都可以不杀了……”同时,本欲将杨开慧“斩首示众”的何键改为“枪决、暴尸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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